“只要別人不惹我,我情緒挺好的。”“只要你聽話,我就好了。”
這樣的話,想必不陌生。誰是主人呢?是自己,還是那個惹我的人呢?
王陽明講學中也遇到類似的問題:
問:“靜時亦覺意思好,才遇事便不同,如何?”
曰:“是徒知靜養而不用克己工夫也。如此臨事,便要傾倒。人須在事上磨,方能立得住;方能靜亦定、動亦定。”
立不立得住,區別何在,意義何在?組織行為學曾經有個研究,績效好的高管中,“自控型”人要遠多于“外控型”,得出結論說,較少受到外界的干擾是有利于一個人的發展的。無論這個研究是否能夠采信,在我成長過程中,找到一點“立住”的感覺,確實覺得珍貴。就像南希威廉姆斯在精神分析三部曲中提到,精神分析治療的效果之一,就是幫助人們獲得更多的自主感。在這一點上,心理動力學派中成長的目標是一致的。
開始是做情緒覺察,覺察到自己下盤不穩、一激就跳。被評判的時候,要么憤怒要么焦慮,后續反應可能是證明自己,得到時心中仍有惴惴,得不到時惱羞成怒。在關系里糾結于對與錯。那這時反復做的一件事,還是回到自己的感受繼續體會。只有回到自己的感覺上,才找到一點依憑。看到更多的感覺,是找到更多的依憑。直到越來越多次的反求諸己,知道了,哎,被激發情緒的瞬間大抵還是自己這里有“顛倒夢想”,是把自己的力用錯到別人身上,把滿足自戀的夢想寄托在別人身上。
在功夫里,尤太極功夫,第一條是站姿:立身中正。“立身”不是人的某個姿式、動作、造型,而是一種行為,是指如何處理協調好意形諸方面的矛盾沖突,身體內部的對稱、平衡、沉穩,非簡單的形態之謂,這里的“中正”,是下盤穩固,其目的是為“八面支撐”服務。在人我關系里也一樣,一個人能不能支撐自己,姿勢是不是平衡,身體有沒有前傾,轉化是不是靈活,是不是別人一勾手,我就要跌倒,別人一撒手,我就得踉蹌?見招拆招,自然是要有清楚的覺知,要眼快,但首先還是人穩,對于自己的狀態始終能保持一個懸浮性注意。
作為一個現實生活中的人去出招使力,更要穩。譬如,我好不好,這件事的標準可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在的誰在問“我好不好”,誰需要“被認可”,誰沒有得到想要的那一份看到。那么,去給到這個看到。把內在一個一個部分去立住,如果還有“受害”的念頭和感覺,也去看到和理解背后隱藏的痛苦或無力感,隨著一種種感受被看到和抱持,生命的寬度、廣度和厚度自然增加,人的“自尊心”不會一直那么脆弱。那種“別人如何如何,我很不爽”、“別人如何如何,所以我不得不如何”的時候真的就減少了。被牽制得少了,多出來的空間即是自由。
那天無意中看到一個帖子談如何防止被人秀優越,心下有輕聲感慨,人倘若不知道自己,沒有立住,世事萬般皆得防,那真是防不勝防、忙不過來,忙到頭,就算秀得一手優越,實際也真是一場空。知道了自己,便能品出一點“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的味道來。再看寒山拾得的對話,寒山問:“世間有人謗我、辱我、輕我、笑我、欺我、賤我,當如何處治乎?”拾得答:“你且忍他、讓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這里我不理解成刻意的忍讓,因為當我們內心解開了與尊重有關的議題,能給到自己實實在在的支持,寬容自在就像泥土松軟自然,這種自尊自重里自帶一種不慌不忙。
即使生如白駒過隙,我和許多人一樣,仍關心“何以安身立命”這樣的存在性的問題,到三十而立的這關頭,我理解的“立”正是立身中正,由此鏈接大地,應事時有沉著,心態上有放松,日子便不會淪為一場給假想觀眾的表演,一日有一日的踏實所得。階段性的一些感觸,分享給有緣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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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珍珠級意象對話心理師徐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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