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與幻想——我們為什么關注夢
前陣子有部電影上映,叫《涉過憤怒的海》。我還沒來得及看,便見一眾心理學公眾號紛紛推文剖析,我只暗自慶幸還好沒看呢,不然往電影院里一坐如同上班的體驗,那真是難受的不止一點。有人說:“誰讓你們搞心理學的有職業病,愛瞎分析人。”哎,這話還真說對了一半,但不是因為我愛分析,是因為我會不斷審視和覺察情感。
導演姜文曾在一個訪談中提到:很多電影都不像電影。連電影導演都無法用概念來定義何為電影,依舊用感性的方式來區別此件事物,因此我們也可以借鑒這視角,在我看來電影像是夢。而夢是一場飽含真實情感的體驗。
濟公點化一位屢試不中的書生,問他為什么要考取功名,那書生道:“想要以彼生之所學造福蒼生。”于是濟公賜了他一場功名,等這位書生步入仕途才發現官場黑暗,為了能有所作為,他不惜違心隨波逐流,最終官越做越大卻失了本心,此時濟公來到他面前質問他,他也只顧后悔但為時已晚。濟公敲了敲他的頭,書生一怔,發現只是南柯一夢。濟公問那書生,是否還想要這一場功名,書生答道:“我有此一夢,幻想破滅,但濟世之心不改,此一去不求功名利祿,但求恪守本心。”濟公又賜了他一場功名。
幻想像一個糟糕的編劇,總寫出一些尷尬的劇本:當了官就能為民做主,當的官越大、能行使的權力越大,能做的好事越大。這便是書生原本的幻想,而真切的夢告訴他,劇本是否能如此發展我不管,但該面對和解決的困難一個都不會少,如果你能克服這些困難,便已成棟梁之才;如果你不能克服這些困難,也可試著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施展自己的抱負。可當他執迷于幻想所安排的劇本,向困難低頭妥協時,雖然高官得坐,駿馬得騎,但丟掉了上路時最重要的東西。這也是我們常說的執迷不悟。深圳心理咨詢
夢想則像一個踏實的農夫,遵循著自然的規律、植物的本性,勤奮地耕種收獲。宋代大文豪蘇東坡便是這樣一位夢想踐行者,他的仕途坎坷,不斷被外放,可每到一處都勤修政務,為當地人民的生活生產和文化發展做出極大的貢獻,杭州人更是把他下令建造的長堤命名為蘇公堤。
電影就像一場夢,一部好電影能讓人看到電影制作者的夢想是如何在真情實感的經歷中一點點茁壯成長,最終開花結果;一部糟糕的電影能讓人看到電影制作者的幻想是如何在真情實感的經歷中被撞得支離破碎。同樣,來訪者之所以坐在咨詢室里尋求成長,也是因為由他們潛意識構建的幻想在真實的生活中被撞得支離破碎。唯一的區別是,幻想的電影痛苦的是觀眾,而幻想的生活痛苦的是當事人。
經典精神分析對心靈的探索深入到了潛意識的世界,他們將夢視為內心愿望經過偽裝的表達,經過對夢的分析找回最初心愿的“潛意識意識化”,可意識到了要怎么辦呢?要怎么達成本就不被允許的愿望呢?這或許是眾多經典精神分析學者都苦惱的問題。由著這個問題,榮格進一步對心靈世界進行了探索,發現了更廣闊的無意識世界,而夢則是這個巨大的智慧世界為我們播放的優秀電影,透過它我們會發現我們所生活的世界、生活、命運是如此廣博。才意識到由于受過往生活經歷所限,我們對這些事物原本的認識是如此的淺薄和偏頗。那些遠古的靈魂與智慧每夜都在為我們演繹著真摯的情感與故事:人性的光與暗,美好的愛情和友誼,糟糕的婚姻和關系,選擇與犧牲,收獲和代價……
然而我們被表象困束了太久,常常誤會了這些故事。比如我們在夢中遇見了父母,就很容易去聯想和父母之間的故事,然而我們用心去看,去關注內心對這個人的感受、情感,看到的并非一個怎樣身份的人,而是一個怎樣的靈魂。就好比我們在夢中經歷了一場美好的愛情,醒來往往會想要回憶夢中那個人是怎樣的樣貌,可真正能讓我們遇見美好愛情的并不是在現實中找到這樣形象的一個人,而是在互動中、在相處中有著夢中那樣美好感受的人。關注夢、觀看夢、閱讀夢,而不是分析和解讀,即是在汲取人類偉大的智慧,也是在不斷磨練我們用心看世界和夢想的過程。
作者:黃少凡,公眾號:黃三歲的啤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