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達自己這件事
不是一種技能
而是一種本能
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開始表達自己（即便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有一個“自己”）。
難受了就哭，滿足了會笑。
隨著慢慢長大，我們也逐漸習得了社會規則：憤怒是會制造沖突的，不能表達；悲傷是軟弱的，不能表達；不同的意見會被孤立，不能表達；就連“開心”在某些時候也會被視為不合時宜的，同樣不能表達……
于是，憤怒變成了壓抑，悲傷變成了堅強，意見變成了附和，得意變成了謙虛……
就這樣，我們漸漸學會了一項新技能——“不表達”。此后，我們似乎變成了合格的社會人，卻離真實的自我越來越遠。
一個人想要表達自我的動力不會停止，那些被壓抑了沒有表達出來的情緒感受也不會消失，一直被儲存在我們心里的某個角落。
做心理成長以后會發現，無論多么久遠，那些未經表達的“未完成”都能被翻騰出來，我們寶貴的心理能量其實一直被這些“未完成”所占據。
它們就像《貓和老鼠》里的老鼠杰瑞，一有機會就想從洞里跑出來逛逛，而我們就像那只湯姆貓，總得花上精力與之周旋。而這一過程，我們的意識卻毫無所知，只能陷入種種情緒模式的怪圈之中，無力自拔。
在去處理那些未被表達的情緒時，我們經常會發現，其實它們很多時候只是未被“直接表達”，在偷摸地變著方式表達著。
有的人會用“目標轉移”的方式，我有一個朋友上了一個育兒教育課，覺得自己過去老對孩子發火的行為必須得改，于是不管自己多么憤怒都忍住不對孩子發火。但是她并不知道后續要如何處理那股憤怒，于是那段時間跟老公吵架的頻率節節攀升，過去無所謂的小事現在就像炸藥似的一點就著。后來她意識到，自己是把從孩子那里壓抑的憤怒轉移到了老公身上。
有的人會用被動攻擊的方式表達憤怒，一個對丈夫有很多不滿，卻又總是敢怒不敢言的妻子，可能總是做出“難以下咽”的飯菜。并不是她沒有能力做好吃，而總是“不小心”地把糖當成鹽，把醬油當成醋。這是無意識用“不小心”的方式來報復她的丈夫，表達她的憤怒。
有的人會用軀體來表達，一個無法表達悲傷的人可能會用“哮喘”來表達，一個不滿親密關系的人可能會用皮膚過敏來表達，而一個無法表達恐懼的孩子，可能很大了還會經常尿床。
于是，我們看到一個很吊詭的事實：
那些我們可以“表達”的，并不是我們真正想表達的；
而那些“不表達”的，反而用我們意識不到的方式，在真真切切地“表達”著。
我們每時每刻都在產生著那么多的念頭、情緒，能被有意識表達出來的可能寥寥無幾。
人不能只吸氣（接受外界信息產生情緒感受），不呼氣（表達出來），會被憋死的。于是，我們的無意識便通過各種途徑偷偷表達著。
比如，“夢”。無意識把那些白天無法表達的東西，在晚上通過夢境表達出來。
但是這樣就足夠了么？
體會一下自己的焦慮，看看還有那么多飽受心理問題折磨的人，答案顯然是不夠的。
“非直接表達”（不帶覺察的表達），并不能很好地宣泄情緒能量，這就像河流自然形成的河道，可以很好地排泄河水，你非要把它堵住，另挖一條小溝排水，水多了勢必會泛濫成災。
此外，這樣的方式還會產生很多副作用。轉移情緒目標，會傷及無辜，使關系受損；被動攻擊，可能會損害“自我效能感”，或直接傷及自身利益；長期用軀體表達，會損害身體健康。
我們畢竟生活在現實社會中，不可能有什么感受就隨時隨地呲哇亂叫、捶胸頓足吧，壓抑情緒又不健康，那我們究竟該如何表達自己呢？
首先，對自我當下的情緒狀態有所覺察。要表達自己，首先得知道要表達什么內容，也就是要“知道自己怎么了”。
當我們有一個強烈的表達驅力時，通常是有比較激烈的情緒產生的時候。這個時候，先定下來，一邊保持覺知在呼吸上，一邊體會當下的感受。可以問自己三個問題：
1、剛剛發生了什么？
2、現在的我怎么了？（我現在是什么姿勢？我此時是什么情緒和感受？軀體上有什么感覺？）
3、這種感受如果可以用一句話表達，它會說什么？（如果在安全的環境下，可以把這句話說出來。如果現實環境不方便，可以在心里默念這句話）
要明白：表達情緒≠帶著情緒表達
以上的三個問題，可以幫助我們進行自我覺察，當我們去體會當下的感受時，情緒的能量在這個過程中就在表達和宣泄。這個時候通常會有多種情緒打包似的涌上來一大團，一開始很難定在里面，也分辨不清楚，通過練習（最好有專業人士帶領），體會和分辨情緒的能力會不斷增強。
如果是運用意象對話的方法，除了以上對情緒、感受的體會和分辨，我們還可以借助意象來呈現此時的狀況，這部分需要專業的知識學習或者尋求意象對話心理師的指導。
需要注意的是，這里的表達是內心的情緒感受“輸出”和“呈現”的過程，“表達情緒”并不等于要把自己的情緒表現給別人，更不等于讓他們為自己的情緒負責。
“你讓我不爽了，你要改變了，我就舒服了”，這大概是每個人都存在過的“顛倒夢想”。
作為成熟的成年人，如何為自己的情緒負責是需要學習的“技能”，也是人格真正獨立的重要一步。
在溝通中，當我們帶著很大的情緒能量去表達時，對方接收到的可能是“責怪”和“控制”，他們會自動地升起“戰斗”或“逃跑”的本能反應模式。最后的結局不是火星撞地球，就是火球撞冰山。
更有效的溝通與表達的方式是：
我們在自己處理和平復了情緒之后，能夠更客觀、全面地看待整個過程，與對方進行更加理性的溝通與表達。
表達通道擴展
除了通過言語進行表達，還有很多表達的通道，比如聲音、文字、繪畫、肢體等等，也由此派生出很多心理治療的方法，比如舞動治療、心理繪畫等。
在后面的文章中，我會陸續跟大家分享一些我自己有所體驗的方法。
不止是輕松
當積壓的情感被表達出來后，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我的體驗是，像是壓在心底或堵在胸口的大石塊被搬開了，胸腔頓覺輕松，呼吸變得舒暢，整個人的能量也流動起來了。
不止是這樣，原來被它們所占據的那部分心理能量也被釋放出來，成為寶貴的生命力。
這整個過程才真正詮釋了那句話——“壓不垮你的，會讓你更強大”。
本文轉自：意象對話公眾號（ImageryCommunication）
作者 / 張譽釋
珍珠級意象對話心理師
同時學習、運用回歸療法、占星、舞動、古典瑜伽、全息呼吸等進行自我成長和療愈。接收個案咨詢，開設有地面和網絡成長小組。
預約咨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