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是我看到的前期康復非常快的一個小朋友。但是并不意味著這就是完全康復,這只是自閉癥康復的第一步。
帥哥在7次咨詢,大概10周左右的時間里,開始和父母建立的親密關系,在運動和語言方面也有長足的進步,但是帥哥問題并沒有根本的解決,我只是讓大家看到帥哥變好的部分,但是這不能掩蓋帥哥的基本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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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雖然和父母的關系在變好,和我的關系也非常好,但是這種好并不能拓展到其他人身上,這是非常慢的,我曾經預估,和父母關系變好,依戀建立得比較扎實之后,這種關系的良好可以泛化到其他人身上估計至少比建立好親子依戀關系要滯后兩年。
大概咨詢的半年多,帥哥媽媽說有一次他們家一起吃飯請了老師,事先沒有告訴帥哥,到飯店之后帥哥看到老師,帥哥嚇得直接后仰咕咚摔倒在地上。
帥哥和父母的關系良好是否能夠永久保持并不確定,帥哥父母這是做得好的,很多父母根本就過不了依戀這一關。
因為依戀康復的過程,很多家長就會覺得是備受折磨的過程,孩子會非常粘父母,一刻都不能很父母分離,很多父母不堪其擾,結果就在依戀這個時期兜兜轉轉,總也走不到下一個進程,或者因為依戀過程走的不充分,其他后續的過程也不那么順暢。
而且即使如帥哥這樣依戀算是康復比較好的,但是后期因為他運動、語言、認知開始跟上且有發展,父母就會轉而去補這些方面的缺失,反過來可能會損害親子依戀關系。
所以無論父母做什么,都要優先考慮他們要做的新的選擇損關系嗎?這里的原則要劃重點:關系排第一,其他的非原則的事情要排在關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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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我的解讀,只看我們的咨詢錄像,可能不太容易看到好轉的部分,更容易看到的帥哥靜坐不能,動來動去,而且不斷地搞著小破壞。
這些在我們有限的空間里,比如在咨詢室和家里,是比較能夠被容忍的,如果坐在課堂中可能就是老師頭痛的事情。而這個就是未來如果上學需要和學校協商的,比如坐得住就上課,坐不住還是得請陪讀帶他出去玩,不能影響到其他小朋友上課。
就是我們說的另一個原則,不能因為自閉癥兒童有某些問題,就得以其他兒童受傷害來陪綁。這是家長應該理解和把握的邊界。
另外提一點,帥哥的家庭在我咨詢的過程中是比較少的存在,父母在咨詢的過程中可以互相支持全程參與,當然我希望咨詢的家庭都是類似這樣的。
但是現實是,更多參與的是母親,孩子會和母親先建立依戀關系,其他家人感覺到的是自閉癥兒童在康復期的退行和對母親的過度依賴,孩子特別粘母親,有母親在孩子就不聽話不好管。
這個時候母親已經被深深困擾了,其他家人大多數給予的不是支持而是指責,起到的更多的是拖后腿的工作,母親會受到兩面夾擊,孩子的強烈的要求親密,幾乎要占據母親所有的時間和精力。
而同時家人監督指責母親不會管孩子,本來孩子出現問題,母親的情緒就不好,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母親沒有足夠的社會支持的話,在親密關系建立這個過程中很多時候都不會走太遠。這是自閉癥依戀康復過程尤其值得重視的部分。
自閉癥的康復過程就如游戲中的打怪升級,是極其復雜的,并不是重建依戀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了,重建依戀,兒童獲得與父母的親密感,只是康復的第一步,后面還有無數父母需要面對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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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依戀之后的第二步,就是如何面對和處理兒童攻擊性,在我們的咨詢中帥哥的攻擊性是比較小的,也就是搞些小破壞,我是非常歡迎的,當然也可能帥哥的攻擊性表達還不夠充分,這也是猜測之一。
我看到的大多數自閉癥兒童過了和父母親密的蜜月期之后攻擊性要更加激烈些,是否激烈可能和當初這個兒童被對待的方式有關,帥哥家庭整體對他是非常好的,沒有太多的暴力,所以帥哥的暴力也不太多。
我有看到有些兒童把父母掐得咬得身上都是傷痕的,這還是比較好的,還有的兒童攻擊別人家的小孩,這就更加不可控,比如有個小男孩就在醫院里把一個搖搖晃晃剛會走的小孩推倒在地,導致那個小孩臉著地,弄得滿臉血,在這個時間怎么化解兒童的暴力成為重點中的重點。
理論上只要重建依戀了這個過程一定會來,只是來的強度可能不一樣。這個時間越早越好,不然壓抑的憤怒到青春期,也許不是康復的過程,而是隨著青春期孩子的力量增加,情緒控制困難,那些憤怒可能是壓抑不住了,其后果不堪設想。
我看到兩個14、15歲的青春期自閉癥的孩子都1米8了,如果真有暴力攻擊,父母根本控制不了,當然好在我看到的這兩個孩子都比較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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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可能面對的事情,一旦進入康復歷程,那么小朋友會慢慢懂得社會規則。是他們在執行這個社會規則的時候會碰到問題。
有兩種情況最為常見,其一就是自閉癥兒童懂得這個社會規則,但是他們無法執行這個規則,他們內心會有非常多的沖突,會感到焦慮和內疚;
其二就是當自閉癥兒童懂得社會規則又可以執行這個規則的時候,他們又變成了另一個極端,就是必須嚴格執行這個規則,如苦行僧般,極其僵化。
我聽一個咨詢師講,有個男孩上初中,老師說住校9點半左右熄燈,他就很難處理左還是右,多少是左多少是右,他們需要一個嚴苛的標準。無論哪一種都需要父母有處理的智慧。
當自閉癥兒童不再那么能屏蔽外界的信息的時候,他們很可能要面對低自尊的問題,他們能夠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他人的差距,而他們想追上去又不是那么得心應手。
這種差距的存在是非常毀他們的自尊的,尤其還可能受到其他孩子有意無意的對他們缺點的攻擊,他們對自我的認同有的時候會受到嚴重的沖擊,覺得自己不夠好,這種低自尊很可能會和抑郁非常相關。
所以,父母做好應對自閉癥兒童的低自尊和潛在抑郁的可能,要做好孩子背后的支持。但是父母往往是做反了的,很多時候父母認為只要孩子追上了就能解決所有問題,會更加推動孩子成長,這可能會加重孩子的問題。
父母和孩子都要接納,這種差距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追上的,樂觀接受現實才是干預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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